女店員有著棕黃色的雙馬尾,褐色眼睛富滿活力,連身上的裝都是十分有個人風味的彩色裙子,鞋子恐怕都要染上彩色了,不過鞋子的主人並沒有那麼做。

  「原來是這樣啊,我誤會了抱歉抱歉。」在知道真正的實情之後,藍髮藍瞳的希娜帶著不好意思的神色連聲道歉,模樣挺討人喜愛。

  其實只是拉瓦撞到椅腳,導致偷工減料的皮革靴子在內部已經損壞一大半,真不曉得製作的人到底是有多混水摸魚。

  在確定希娜看樣子不會亂跑、多想以後,女店員出聲將話題引回正題:「那麼,拉瓦說的女孩就是妳?外地來的啊,裝扮不錯啊,可惜不是蘿莉。」女店員在稱讚完一番後,嘆口氣說出令人意外的話。

  希娜一聽,還在對那種女店員說的話奇怪結尾感到困惑時,女店員又接著說:「想要什麼裝備呢?我絕對不會推薦超級可愛的童裝喔!」不給希娜回答的機會,女店員轉回正題問道,結尾還是理所當然的奇怪話語。

  拉瓦搔搔頭,樣子看起來頗為無奈。

  看來眼前這個女店員擁有很奇特的性格,希娜歪著頭,決定還是先把這個問題拋之九霄雲外,現在的事情只要專心選便宜的裝備就好。

  女店員睜著褐色眼睛,眼神裡只有說不盡的活力,希娜在不經意瞥眼時,甚至有錯覺她的眼睛像重生,但也只是錯覺而已,眼神的氛圍完全不一樣,眼睛的顏色也有差別。

  拉瓦看著希娜四處打量、沒有要回答或者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的樣子,乾咳了聲,其實只是希娜思緒又偏到某一些地方。這乾咳吸引兩名女性的注意,拉瓦伸出手,指著女店員,女店員本還想出聲詢問,不過拉瓦搶先一步解釋:「她叫做阿芙拉,是資歷最久、所有店員裡最不勤勞的人。」

  聽到這番解釋,希娜完全無法想像說出這介紹話的人是拉瓦,依照希娜對拉瓦的淺薄認識,拉瓦應該是會這麼解釋:「她叫做阿芙拉,是資歷最久、待我滿好的人,希娜妹妹你在挑裝備時可以相信她的眼光!」拉瓦微微一笑。

  可是,事實不盡然,以上的畫面跟聲音只是希娜的腦中想像。

  阿芙拉在拉瓦說完後雙手插腰,容貌標緻的臉龐綻開笑靨,一副被心上人告白的甜蜜表情,阿芙拉用甜甜膩膩的聲音說道:「什麼啦,你不要亂講,不然就在你靴子裡放蛇喔。」語氣跟表情還有氛圍,讓希娜須臾間把對阿芙拉的錯覺認知:重生,更改成自由,相似度百分之七十,剩下的百分之三十是因為自由說的話更為恐怖。

  拉瓦露出畏懼的神色,急忙雙手在胸前猛地揮個不停,邊笑著澄清:「開玩笑開玩笑!」希娜還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拉瓦,有點感到驚奇。

  希娜還想要轉移視線看阿芙拉會以什麼樣的方式作回應,有可能像是自由接著壞心的威脅、或者是保有優雅的轉移話鋒──

  「噢!」突然爆出的聲音使希娜的心頭微震,因為距離太近了,更何況她根本沒有防備。結果只是拉瓦緊張時雙手揮的太快,導致兩隻手撞到,他摸著手乾笑說著沒事。

  阿芙拉收起花色的笑容,不以為意地瞥一眼才剛出糗的拉瓦,轉身往裝備店裡走去,裡面悠悠的傳來一句:「我這邊有便宜貨,最低的才一百西方幣喔。」顯然把拉瓦的失手當成平常事般,早已司空見慣。

  希娜聽來阿芙拉的口氣像是要誘導拉瓦去某個地方把他滅口,不過這也只是希娜的想像。但一想到阿芙拉酷似自由的姿態,又覺得這也不是不可能的。邁沒幾步的腳就此打住,希娜臉上出線躊躇的表情、遲遲不前進。

  拉瓦見希娜沒跟上,貼心地在路途半路停下來等希娜走過來,樣子完全不像介紹阿芙拉時的模樣,簡直是不同人。

  拉瓦沒有猜出希娜心中所想,希娜不放心的跟上去拉瓦的腳步,祈禱阿芙拉不會真的拿著劍在等他們。

  穿過門是一個非常大的大廳,讓人震撼的是四周擺滿各式各樣的武器及裝備,用一個個箱子裝起,有些還擺不下散落在地上。

  簡直就像是武器庫一樣,難怪附近沒有看到其他家裝備店、武器店。希娜心想,門口附近有兩個大漢和一位青年對她打招呼似的點頭,看來就是這家「別里伊葵梅特」的警衛之類的人員,這麼恐怖的武器、裝備數量,希娜不相信沒有人想要生起欲望來此搶奪。

  希娜向三名警衛點頭回禮完之後,阿芙拉正在色彩繽紛不像是致命的武器,而是衣服堆裡挑衣服,極像一個在大賣場認真挑衣服的年輕人。

  拉瓦很自動的走去別的裝備堆尋找他的新裝備,讓阿芙拉跟希娜獨處,只不過要去掉三名警衛。

  又不是去參加選美大賽,希娜她自己還有尋找同伴的急事!儘管抱著這樣的困惑,希娜還是走過去阿芙拉身邊,阿芙拉正好用她細緻到令人羨慕的手拿起一件藍色的長衣,說也不說把衣服遞給希娜。

  希娜正想反駁時,手一碰到這衣服立即閉上嘴。

  好硬!裡面是裝有鋼鐵嗎?她往衣服裡面一翻,果然看到一層薄薄的但真材實料的皮革套在裡面。

  希娜要提出意見的念頭打消,不過希娜想到以後都要穿這種硬硬的衣物活動,全身不禁痛了起來,開始懷念在科亞空間無憂無慮的生活。腦中乞丐的畫面一閃而過,希娜堅定的把手探進裝備堆裡翻適合她的其他裝備。

  「真厲害,有些女孩子大多還會哇哇大叫呢!」見到這情景的一名大漢,雙手抱胸露出結實的肌肉來嚇唬心懷不軌的人。

  「又或許是被嚇到了?這麼早也只有拉瓦會來。」一名黑髮黃瞳看起來瘦弱的青年回話,語氣裡抱持著跟剛剛打招呼不一樣的態度。

  「別這麼說嘛!卡辛。」另外一名壯漢笑哈哈的回應,似乎對希娜有著高度評價,又或者是要袒護拉瓦。

  卡辛聽聞眉頭微皺,以只有自己才聽的見的音量嘀咕:「對新人抱太大的期望,最終還不是會對亞洛斯皇宮臣服。」倚在牆邊的身形周圍彷彿能看到正聚著陰沉的黑氣,淡黃色的眼睛看起來好像也變黯淡。

  「出現了!卡辛的鬧彆扭!」其中一名壯漢調侃道,也不怕使卡辛更為生氣。

  卡辛只以不滿的氣音作回應,而兩名也無奈地相視而笑,繼續似監視非監視看著阿芙拉等人的動作。

  在經過完全是阿芙拉的眼光安排後,希娜的確得到一套便宜又不會偷工減料的好裝備。

  不過從希娜哀傷的眼神裡,可以看出她比較喜歡上一套,但那一套被阿芙拉以「用這個抵,價錢會更低」的理由收為己用。希娜這時已經換好衣服,阿芙拉的臉上堆滿笑容,一手抱著整齊摺好的奇異長袖服飾。

  拉瓦則是選了最便宜看起來十分普通的輕型盔甲,可見拉瓦的經濟狀況真的很拮据。而阿芙拉也很好心的看在「希娜的臉蛋」上給拉瓦打折,不管卡辛的抱怨。

  不過接下來才是拉瓦前來「別里伊葵梅特」的真正目的:讓希娜挑選適合她用的武器,而接下來要希娜靠自己了,再幫下去拉瓦真的會破產。

  「武器?」阿芙拉聽拉瓦的要求後,表現出滿滿的不可置信挑眉道,還用「妳怎麼是跟著這種人」的嫌惡表情盯著希娜,還怕希娜不懂似的,示意般地瞥了一眼拉瓦。

  才被瞥一眼,拉瓦就感覺到這名蘿莉控看拉瓦像看蟑螂的神情感到不舒服,兩名壯漢也交頭接耳討論阿芙拉會怎麼樣處理希娜。

  希娜只有在被和平強迫看本土劇時,會看到小三搶走人夫之後露出的真面目,出來科亞空間希娜還真是第一次,馬上就把阿芙拉冠上「跟自由一樣恐怖的人」,以她閃亮的眼神看阿芙拉會不會把希娜轟出去,或者是答應。

  「不如直接在我這工作吧,拉瓦肯定也沒錢了,」配合著阿芙拉的話,拉瓦以埋怨的眼神盯著阿芙拉,「直到還清武器的錢,別里大人那裡我會處理,要嗎?」說完以後以平靜的表情等著希娜回應。

  希娜感動地正要點頭時,瞬間感受到一股殺氣,讓她身體整個僵住,下一秒即將要往下移動的頭在此刻跟著頓住。

  「喂喂,對新人好一點啊。」壯漢無奈地對殺氣散發者提醒。

  「我就要看看這傢伙會有什麼成就,不要拖我們別里伊葵梅特分店的後腿!」卡辛不屑地拋下尖酸刻薄的話,轉身走人。

  希娜以莫名其妙地眼神求救,阿芙拉則是聳肩,默默從一個箱子裡搬出各式各樣的武器,大多都是破爛粗糙的刀劍類。

  希娜以擔心的眼神望著卡辛穿著褐色衣服的背影,她卻不知道要如何反駁。雖然不知道卡辛為何如此討厭她,他們連點頭之交都不算是,但總感覺那背影有一點落寞。

  「去接任務。」阿芙拉對著正在看戲的拉瓦下達逐客令,一手拿著武器配上這個台詞看似滑稽,不過彩色的身影有某種壓倒人的氣場,連在場有練過的壯漢在這一刻都感到些微畏懼,希娜剎那間體會到人類女性的氣勢,不禁連大氣都不敢呼出。

  拉瓦立即遵照這不像店員反而像店長的命令快速離開,回頭跟希娜揮手道別,希娜自然而然地勾起笑容一樣揮手回應。

  若是連員工都這麼恐怖,那店長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希娜的疑問油然而生。

  「來了,阿芙拉的絕招:嚇唬新人!上次我受這一招差點想辭職欸。」見氣氛緩解,壯漢又在一旁解說……或者是廢話,另一名壯漢心有戚戚焉地點頭。

  阿芙拉從裡面抽出一把細劍,銅製的似乎有點老舊,還依稀可見生鏽被磨過的痕跡,連劍柄都有點骯髒,沒有絲毫的花紋修飾帶一點樸質感。

  沒有理會這把刀的劣質粗糙感,阿芙拉把刀平舉,不過隨即以奇怪的方向揮去,本該是想像中不是阿芙拉跌倒或是劍飛走,意外的,一個劃破空氣的聲音清晰地傳進希娜的耳裡,聽來阿芙拉揮刀的力道強勁。

  希娜愣愣地看著阿芙拉,她把舉著的手放下,繼續保持著招牌微笑。兩名壯漢點點頭,由衷佩服這名十分厲害的女子。

  「碰!」不知是希娜方才的笑容讓拉瓦出了神,還是阿芙拉前一秒強而有力的揮刀示範,拉瓦竟然在走的時候竟然看錯路,而一頭栽進牆壁,而門正好在牆壁旁邊幾公分,沒有人吐槽他走路到底是多慢。

  「啊啊,抱歉抱歉!」拋下匆忙的道歉後,拉瓦跑出門外,繞過門外的桌子、經過在顧店的卡辛,走到大街上消失在眾人視線。

  無語的五人不知該說什麼。

  「妳試試看吧。」阿芙拉率先第一個反應,她決定無視拉瓦,把刀拿給希娜。

  阿芙拉讓希娜揮舞看看順不順手,而經過詢問阿芙拉是弓箭使,不過她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拿弓,手才會看起來如此細嫩。

  希娜揮刀時沒什麼特別的感覺,非常普通,就算是初次拿起刀,也沒有拿到新玩具的興奮感。由於是新手揮刀時根本沒有阿芙拉示範的破空聲和熱忱,就此放棄。

  接下來是劍,但希娜一拿到手便順堅握不住這劍的重量,就此作罷。

  接連幾個武器下來,希娜最有用的只有有人打敗盜賊而賣出的盜賊用彎刀,讓阿芙拉等人無言以對,希娜只能苦笑。

  「沒想妳竟然選到這個,身體敏捷度也不錯,可是這是最貴的!」在看到希娜幾次嘗試揮刀之後,阿芙拉點點頭,不過最後一句是希娜最不想聽到的。

  「說不定會被誤認成強盜?」阿芙拉緊接著補充,像是偵探似的推論,可是從她上揚的嘴角來看只是幸災樂禍,希娜聽聞差點就讓手上的彎刀脫手,不過看刀柄的花紋其實乍看之下挺昂貴的,說不定會演變成強盜搶強盜?希娜一想到那畫面不禁失笑。

  阿芙拉狐疑地看著藍色女子在該擔憂的地方笑出來,大概只有兩種可能性:不是她樂觀過頭、就是腦袋有病。

  褐色的眼神一副看著精神病院的病人,兩名壯漢開始擔憂希娜在別里伊葵梅特的生活了。

  希娜剎時想起自己失神,急忙回答:「那就讓他們知道我不是!」脫口而出的話反而是希娜自己先一愣,天真到愚蠢的想法是拉瓦在作祟嗎?

  突然爆出的短暫笑聲,希娜臉紅的像蘋果似的,原來以前常被希娜取笑的和平感覺是這樣,希娜冒出想跟和平道歉的想法。

  阿芙拉若有所思地重新打量希娜,使希娜感到渾身不舒服,不過她也不敢出聲抗議。

  「不然把彎刀改造一下如何?」其中一名壯漢提議道,剛好使希娜可以脫離阿芙拉的目光有喘息的時間。

  「你是笨蛋嗎?那可是強盜中最高級的武器,多餘的改造只會把刀弄壞,給她一把最劣質的彎刀就好!」尖酸刻薄的聲音自後方傳來,不過內容卻言之有里,希娜不願承認,但這道聲音確實是卡辛。

  就算不用聽嗓音,在「別里伊葵梅特」的人恐怕只有卡辛才會這樣。

  橘袍身影站在後方,卡辛不知已站在這裡多久,說不定連希娜那句蠢話都聽在耳裡,希娜羞的想立刻找個洞把自己塞進去。

  「不換嗎?」卡辛再度冷靜地提問,沒有注意到希娜的表情跟看到鬼一樣。

  所有人的眼神都轉到公認的決定者阿芙拉身上,她事不關己的說:「看表現囉!」卡辛的啐聲成功得到阿芙拉的一次攻擊──她迅速抽起武器堆裡的箭,用單手狠狠丟過去,但箭矢尚未刺穿卡辛,阿芙拉丟出去去的武器就已在半路被燒成灰燼。

  這就是魔法使嗎?感覺好酷。希娜用雙眼全程親眼見證箭矢憑空被燒成灰,內心升起了崇拜之心,不過對象是卡辛的話,這份好感度又弱掉幾分。

  「這樣會賠錢吧……」希娜弱弱地出聲,她沒有要刻意再惹卡辛生氣,溫柔的海藍色眼睛直視著卡辛腳下的箭矢屍體,現在只是一團小灰燼。

  阿芙拉把視線投到卡辛身上,表情就就大大的寫著「你賠」,希娜下定決心絕對不要惹阿芙拉,她跟自由是同等級的危險人物。

  卡辛暗暗砸舌,對這個多管閒事的阿芙拉一點辦法都沒有。看來這名新人她是罩定了,不過,這新人以後恐怕也沒有好日子過。

  卡辛抱著看好戲的心情,再度離開現場。

  「你先在這練吧!我去跟別里大人講。」把卡辛口中劣質的彎刀交給希娜,這時已不見那把「聽說是強盜中最高級的武器」蹤影,阿芙拉彩色的身影跟著卡辛離開。

  或許是避免有希娜跟強盜合作的可能性,兩名壯漢繼續倚在牆邊,沒有要走的意思。

  畢竟誰會知道希娜是不是裝弱,實則上是要把眼前這一箱箱價值不斐的武器與裝備通通搬回去,就算靠一己之力只有搬現場的一半數量,那些武器、裝備數量已經多到可以再開一家別里伊葵梅特了。

  希娜先試著習慣這套在一些石道很常見但具有個人特色的衣服,伸展手臂、扭扭腰、動動腳等,皆是很普通的熱身動作,兩名壯漢比較好奇這名新手會如何練習,在沒有導師的情況下。

  希娜回想起重生以前在科亞空間,練習各種暗器的情形,從手裡劍到大型斧頭她都看過,但願這時重生就在這一家別里伊葵梅特,不過祂不在,希娜目前只能靠自己。

  努力模仿重生揮彎刀的動作,一開始並不順暢,連在場的兩名壯漢看到都直搖頭,希娜不管他們,閉上眼睛獨自練習。

  在一片黑暗中希娜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才五分鐘、又或許有一小時,她感覺有東西從最有破綻的後背衝來,轉身用彎刀揮開她,但是從手傳來的炙熱的溫度讓她急忙睜開眼。

  一團小火球在希娜手上的彎刀燃燒,下一秒就「啪」地一聲,彎刀受不了火焰的摧殘,斷為兩半。

  兩名壯漢敏銳的瞇起眼,似乎發覺到什麼。

  希娜往前方一看,果然又是想像中的火焰使卡辛。

  「請問有什麼事嗎?」壓下積蓄稍久的怒氣,希娜不知道她是怎麼樣惹到卡辛,不過這一連串的針對攻擊有讓她生氣。

  「測試,如果妳接下來打不倒我就滾出去。」卡辛挑眉,淡黃色的眼睛裡充滿不屑,可以看的出他把激將法用的淋漓盡致,如果卡辛是個話術更好的人,希娜恐怕就會中計,舉刀衝上前。

  兩名壯漢擔憂的看著希娜,卻一聲也不吭。

  看來戰鬥是無法避免了,希娜抱著他不知道其實跟和平一樣的心情,舉起剛練習不久但是已經斷成兩截的彎刀,姣好的容貌燃起信心。

  卡辛兩手一揮,四周出現一排小火焰在空中飄浮,像是好幾頭小隻的野狼,蓄勢待發等著卡辛一聲令下,或者是一個動動手指,這些對於物理攻擊的人最難應付的魔法攻擊。

  希娜還沒做好迎擊準備,卡辛身旁的小火焰已全數進攻,整齊地排成像一條龍一樣的靈活飄動攻擊竄向希娜,速度快到希娜還反應不過來。

  第一招就用散花空龍嗎?一名壯漢心想。

  卡辛是個十分難得的火焰使,不過在經過亞洛斯皇宮的欺壓下,跟以前的個性有明顯的改變,每一次對於新來的人總是抱持著蔑視的心態,讓好幾名新人嚇的不敢繼續在這家別里伊葵梅特分店繼續工作。

  希娜深呼一口氣,邊徐徐地吐氣,將全身的警戒心拉到最高、緊張心拉到最低,這時小火焰已經湊近臉龐,直乎眼前,她快速的頭一撇開,成功閃過散花空龍的一部分,不過後面還有好幾個緊接在後,希娜連一絲的放鬆都不敢。

  希娜敏捷地往後一跳拉開距離,不知是巧合還是刻意的,散花空龍的龍尾剛好這麼被躲掉,轟的消失在接近地板的空中,沒有攻擊到地板。

  起碼還有十來顆,希娜用眼神快速看過這一些像是有生命般的小火焰,身體往左移動幾分,又成功閃過散花空龍其中的一顆,不過她沒有為此連續的好運抑或是巧合竊喜,躲過的這僅有散花空龍的三分之一而已。

  下一顆小火球以更快的速度逼近,希娜束手無策,只好反射性的拿著已毀壞的彎刀伸出來擋,不知是會整個熱度傳來還是彎刀直接報廢了呢?希娜絕望的心想,也順帶害怕地閉上眼睛。

  希娜知道,不管是哪個情況對她是極度劣勢的,不過自己被這個人看不順眼也沒辦法,可能就會重傷了吧?但願這副軀體不要死掉,她還有尋找其他同伴的使命。

  但是,過了好幾秒之後,手上的彎刀似乎沒有受到什麼攻擊,反而是有陣陣熱度傳來自握著彎刀的手心,希娜不放心地睜開眼睛查看情況。

  眼看到眼前這團物體,希娜嚇的驚叫起來,手上的彎刀差一點就要握不住。

  反而,是卡辛還比較驚訝,瞠目結舌的樣子讓兩名壯漢都想要有東西把這一幕紀錄或是畫起來,好方便以後能再看到這麼經典的一幕,卡辛平常可都是很少露出這如此意外的表情。

  在希娜眼前距離三十公分的東西,依舊是那把破舊的彎刀,沒有受到卡辛的火焰攻擊斷裂或是毀損,不過這種情況是不會讓眾人驚訝成這樣。

  令人感到的驚愕失色的,是圍繞在彎刀旁邊這漂浮的火焰。

  本該是卡辛發動「散花空龍」成員裡的數小顆火焰,全都繞著這把彎刀轉,鮮紅色的火焰看起來比原本更炙熱、火紅,可以想像若是希娜手中的劍再高級許多,會是什麼酷炫光景。

  感覺就像是寵物把敵人認為主人,移情別戀般。希娜想到這,錯愕轉為歡樂,雖然不知道原因,但似乎逃過一劫。

  最驚訝的人莫過於卡辛,他從沒想到這名新人擁有奇怪的藍髮藍瞳外竟然還會把自己的攻擊吸收掉,這更是增添他對希娜的懷疑度,而希娜本身也更讓人在意。

  他從當上火焰到現在時,從沒聽說過有吸收別人的大自然元素攻擊這種事情。

  更何況還是硬生生地截斷攻擊,在恰巧的不得了的時機下把卡辛的火焰給吸走了,卡辛實在不願承認這種怪事。

  而這,足已構成希娜成為敵人的證據。

  卡辛捉住到狐狸尾巴,他不放棄地大吼:「這傢伙,妳是用了什麼妖術!!」四周又再度憑空升起火焰,而且火焰大小比剛才的攻擊更大,看的出卡辛剛剛那攻擊其實是有放水的。

  儘管驚訝,但也無法再放任卡辛繼續亂來,兩名壯漢邊喝止邊匆忙跑向兩人中間想制止,方才希娜已夠驚險了,也證明她對戰鬥有一定的天賦,那就不必再挑起事端,釀成無可必要的禍。

  火焰排成圓形,靈活地繞過兩名壯漢直朝希娜充去,希娜當機立斷,縱身一跳躲過,而被閃避的火焰在撞到地板前時就迅速消失,可見卡辛還是冷靜的。

  趁這短暫的空擋,兩名壯漢朝對方不約而同的使眼色,近乎是同時間撲向火焰使。

  希娜呼了一口氣,這瞬間腳還差點軟掉。

  自己剛剛可是面臨生死關頭,沒準就會死,這副脆弱的身體可不是強大的神之姿,隨便受個致命傷就會一命嗚呼。

  看著被壓倒在地掙扎的卡辛,眼裏似乎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希娜無從得知那是什麼。

  但,想要找到其他神,好像沒那麼容易。

  那微弱的異樣氣息,希娜覺得好遙遠。

  限制、和平、競爭、死亡、自由、信任、重生,祢們在哪?

  女店員有著棕黃色的雙馬尾,褐色眼睛富滿活力,連身上的裝都是十分有個人風味的彩色裙子,鞋子恐怕都要染上彩色了,不過鞋子的主人並沒有那麼做。

  「原來是這樣啊,我誤會了抱歉抱歉。」在知道真正的實情之後,藍髮藍瞳的希娜帶著不好意思的神色連聲道歉,模樣挺討人喜愛。

  其實只是拉瓦撞到椅腳,導致偷工減料的皮革靴子在內部已經損壞一大半,真不曉得製作的人到底是有多混水摸魚。

  在確定希娜看樣子不會亂跑、多想以後,女店員出聲將話題引回正題:「那麼,拉瓦說的女孩就是妳?外地來的啊,裝扮不錯啊,可惜不是蘿莉。」女店員在稱讚完一番後,嘆口氣說出令人意外的話。

  希娜一聽,還在對那種女店員說的話奇怪結尾感到困惑時,女店員又接著說:「想要什麼裝備呢?我絕對不會推薦超級可愛的童裝喔!」不給希娜回答的機會,女店員轉回正題問道,結尾還是理所當然的奇怪話語。

  拉瓦搔搔頭,樣子看起來頗為無奈。

  看來眼前這個女店員擁有很奇特的性格,希娜歪著頭,決定還是先把這個問題拋之九霄雲外,現在的事情只要專心選便宜的裝備就好。

  女店員睜著褐色眼睛,眼神裡只有說不盡的活力,希娜在不經意瞥眼時,甚至有錯覺她的眼睛像重生,但也只是錯覺而已,眼神的氛圍完全不一樣,眼睛的顏色也有差別。

  拉瓦看著希娜四處打量、沒有要回答或者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的樣子,乾咳了聲,其實只是希娜思緒又偏到某一些地方。這乾咳吸引兩名女性的注意,拉瓦伸出手,指著女店員,女店員本還想出聲詢問,不過拉瓦搶先一步解釋:「她叫做阿芙拉,是資歷最久、所有店員裡最不勤勞的人。」

  聽到這番解釋,希娜完全無法想像說出這介紹話的人是拉瓦,依照希娜對拉瓦的淺薄認識,拉瓦應該是會這麼解釋:「她叫做阿芙拉,是資歷最久、待我滿好的人,希娜妹妹你在挑裝備時可以相信她的眼光!」拉瓦微微一笑。

  可是,事實不盡然,以上的畫面跟聲音只是希娜的腦中想像。

  阿芙拉在拉瓦說完後雙手插腰,容貌標緻的臉龐綻開笑靨,一副被心上人告白的甜蜜表情,阿芙拉用甜甜膩膩的聲音說道:「什麼啦,你不要亂講,不然就在你靴子裡放蛇喔。」語氣跟表情還有氛圍,讓希娜須臾間把對阿芙拉的錯覺認知:重生,更改成自由,相似度百分之七十,剩下的百分之三十是因為自由說的話更為恐怖。

  拉瓦露出畏懼的神色,急忙雙手在胸前猛地揮個不停,邊笑著澄清:「開玩笑開玩笑!」希娜還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拉瓦,有點感到驚奇。

  希娜還想要轉移視線看阿芙拉會以什麼樣的方式作回應,有可能像是自由接著壞心的威脅、或者是保有優雅的轉移話鋒──

  「噢!」突然爆出的聲音使希娜的心頭微震,因為距離太近了,更何況她根本沒有防備。結果只是拉瓦緊張時雙手揮的太快,導致兩隻手撞到,他摸著手乾笑說著沒事。

  阿芙拉收起花色的笑容,不以為意地瞥一眼才剛出糗的拉瓦,轉身往裝備店裡走去,裡面悠悠的傳來一句:「我這邊有便宜貨,最低的才一百西方幣喔。」顯然把拉瓦的失手當成平常事般,早已司空見慣。

  希娜聽來阿芙拉的口氣像是要誘導拉瓦去某個地方把他滅口,不過這也只是希娜的想像。但一想到阿芙拉酷似自由的姿態,又覺得這也不是不可能的。邁沒幾步的腳就此打住,希娜臉上出線躊躇的表情、遲遲不前進。

  拉瓦見希娜沒跟上,貼心地在路途半路停下來等希娜走過來,樣子完全不像介紹阿芙拉時的模樣,簡直是不同人。

  拉瓦沒有猜出希娜心中所想,希娜不放心的跟上去拉瓦的腳步,祈禱阿芙拉不會真的拿著劍在等他們。

  穿過門是一個非常大的大廳,讓人震撼的是四周擺滿各式各樣的武器及裝備,用一個個箱子裝起,有些還擺不下散落在地上。

  簡直就像是武器庫一樣,難怪附近沒有看到其他家裝備店、武器店。希娜心想,門口附近有兩個大漢和一位青年對她打招呼似的點頭,看來就是這家「別里伊葵梅特」的警衛之類的人員,這麼恐怖的武器、裝備數量,希娜不相信沒有人想要生起欲望來此搶奪。

  希娜向三名警衛點頭回禮完之後,阿芙拉正在色彩繽紛不像是致命的武器,而是衣服堆裡挑衣服,極像一個在大賣場認真挑衣服的年輕人。

  拉瓦很自動的走去別的裝備堆尋找他的新裝備,讓阿芙拉跟希娜獨處,只不過要去掉三名警衛。

  又不是去參加選美大賽,希娜她自己還有尋找同伴的急事!儘管抱著這樣的困惑,希娜還是走過去阿芙拉身邊,阿芙拉正好用她細緻到令人羨慕的手拿起一件藍色的長衣,說也不說把衣服遞給希娜。

  希娜正想反駁時,手一碰到這衣服立即閉上嘴。

  好硬!裡面是裝有鋼鐵嗎?她往衣服裡面一翻,果然看到一層薄薄的但真材實料的皮革套在裡面。

  希娜要提出意見的念頭打消,不過希娜想到以後都要穿這種硬硬的衣物活動,全身不禁痛了起來,開始懷念在科亞空間無憂無慮的生活。腦中乞丐的畫面一閃而過,希娜堅定的把手探進裝備堆裡翻適合她的其他裝備。

  「真厲害,有些女孩子大多還會哇哇大叫呢!」見到這情景的一名大漢,雙手抱胸露出結實的肌肉來嚇唬心懷不軌的人。

  「又或許是被嚇到了?這麼早也只有拉瓦會來。」一名黑髮黃瞳看起來瘦弱的青年回話,語氣裡抱持著跟剛剛打招呼不一樣的態度。

  「別這麼說嘛!卡辛。」另外一名壯漢笑哈哈的回應,似乎對希娜有著高度評價,又或者是要袒護拉瓦。

  卡辛聽聞眉頭微皺,以只有自己才聽的見的音量嘀咕:「對新人抱太大的期望,最終還不是會對亞洛斯皇宮臣服。」倚在牆邊的身形周圍彷彿能看到正聚著陰沉的黑氣,淡黃色的眼睛看起來好像也變黯淡。

  「出現了!卡辛的鬧彆扭!」其中一名壯漢調侃道,也不怕使卡辛更為生氣。

  卡辛只以不滿的氣音作回應,而兩名也無奈地相視而笑,繼續似監視非監視看著阿芙拉等人的動作。

  在經過完全是阿芙拉的眼光安排後,希娜的確得到一套便宜又不會偷工減料的好裝備。

  不過從希娜哀傷的眼神裡,可以看出她比較喜歡上一套,但那一套被阿芙拉以「用這個抵,價錢會更低」的理由收為己用。希娜這時已經換好衣服,阿芙拉的臉上堆滿笑容,一手抱著整齊摺好的奇異長袖服飾。

  拉瓦則是選了最便宜看起來十分普通的輕型盔甲,可見拉瓦的經濟狀況真的很拮据。而阿芙拉也很好心的看在「希娜的臉蛋」上給拉瓦打折,不管卡辛的抱怨。

  不過接下來才是拉瓦前來「別里伊葵梅特」的真正目的:讓希娜挑選適合她用的武器,而接下來要希娜靠自己了,再幫下去拉瓦真的會破產。

  「武器?」阿芙拉聽拉瓦的要求後,表現出滿滿的不可置信挑眉道,還用「妳怎麼是跟著這種人」的嫌惡表情盯著希娜,還怕希娜不懂似的,示意般地瞥了一眼拉瓦。

  才被瞥一眼,拉瓦就感覺到這名蘿莉控看拉瓦像看蟑螂的神情感到不舒服,兩名壯漢也交頭接耳討論阿芙拉會怎麼樣處理希娜。

  希娜只有在被和平強迫看本土劇時,會看到小三搶走人夫之後露出的真面目,出來科亞空間希娜還真是第一次,馬上就把阿芙拉冠上「跟自由一樣恐怖的人」,以她閃亮的眼神看阿芙拉會不會把希娜轟出去,或者是答應。

  「不如直接在我這工作吧,拉瓦肯定也沒錢了,」配合著阿芙拉的話,拉瓦以埋怨的眼神盯著阿芙拉,「直到還清武器的錢,別里大人那裡我會處理,要嗎?」說完以後以平靜的表情等著希娜回應。

  希娜感動地正要點頭時,瞬間感受到一股殺氣,讓她身體整個僵住,下一秒即將要往下移動的頭在此刻跟著頓住。

  「喂喂,對新人好一點啊。」壯漢無奈地對殺氣散發者提醒。

  「我就要看看這傢伙會有什麼成就,不要拖我們別里伊葵梅特分店的後腿!」卡辛不屑地拋下尖酸刻薄的話,轉身走人。

  希娜以莫名其妙地眼神求救,阿芙拉則是聳肩,默默從一個箱子裡搬出各式各樣的武器,大多都是破爛粗糙的刀劍類。

  希娜以擔心的眼神望著卡辛穿著褐色衣服的背影,她卻不知道要如何反駁。雖然不知道卡辛為何如此討厭她,他們連點頭之交都不算是,但總感覺那背影有一點落寞。

  「去接任務。」阿芙拉對著正在看戲的拉瓦下達逐客令,一手拿著武器配上這個台詞看似滑稽,不過彩色的身影有某種壓倒人的氣場,連在場有練過的壯漢在這一刻都感到些微畏懼,希娜剎那間體會到人類女性的氣勢,不禁連大氣都不敢呼出。

  拉瓦立即遵照這不像店員反而像店長的命令快速離開,回頭跟希娜揮手道別,希娜自然而然地勾起笑容一樣揮手回應。

  若是連員工都這麼恐怖,那店長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希娜的疑問油然而生。

  「來了,阿芙拉的絕招:嚇唬新人!上次我受這一招差點想辭職欸。」見氣氛緩解,壯漢又在一旁解說……或者是廢話,另一名壯漢心有戚戚焉地點頭。

  阿芙拉從裡面抽出一把細劍,銅製的似乎有點老舊,還依稀可見生鏽被磨過的痕跡,連劍柄都有點骯髒,沒有絲毫的花紋修飾帶一點樸質感。

  沒有理會這把刀的劣質粗糙感,阿芙拉把刀平舉,不過隨即以奇怪的方向揮去,本該是想像中不是阿芙拉跌倒或是劍飛走,意外的,一個劃破空氣的聲音清晰地傳進希娜的耳裡,聽來阿芙拉揮刀的力道強勁。

  希娜愣愣地看著阿芙拉,她把舉著的手放下,繼續保持著招牌微笑。兩名壯漢點點頭,由衷佩服這名十分厲害的女子。

  「碰!」不知是希娜方才的笑容讓拉瓦出了神,還是阿芙拉前一秒強而有力的揮刀示範,拉瓦竟然在走的時候竟然看錯路,而一頭栽進牆壁,而門正好在牆壁旁邊幾公分,沒有人吐槽他走路到底是多慢。

  「啊啊,抱歉抱歉!」拋下匆忙的道歉後,拉瓦跑出門外,繞過門外的桌子、經過在顧店的卡辛,走到大街上消失在眾人視線。

  無語的五人不知該說什麼。

  「妳試試看吧。」阿芙拉率先第一個反應,她決定無視拉瓦,把刀拿給希娜。

  阿芙拉讓希娜揮舞看看順不順手,而經過詢問阿芙拉是弓箭使,不過她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拿弓,手才會看起來如此細嫩。

  希娜揮刀時沒什麼特別的感覺,非常普通,就算是初次拿起刀,也沒有拿到新玩具的興奮感。由於是新手揮刀時根本沒有阿芙拉示範的破空聲和熱忱,就此放棄。

  接下來是劍,但希娜一拿到手便順堅握不住這劍的重量,就此作罷。

  接連幾個武器下來,希娜最有用的只有有人打敗盜賊而賣出的盜賊用彎刀,讓阿芙拉等人無言以對,希娜只能苦笑。

  「沒想妳竟然選到這個,身體敏捷度也不錯,可是這是最貴的!」在看到希娜幾次嘗試揮刀之後,阿芙拉點點頭,不過最後一句是希娜最不想聽到的。

  「說不定會被誤認成強盜?」阿芙拉緊接著補充,像是偵探似的推論,可是從她上揚的嘴角來看只是幸災樂禍,希娜聽聞差點就讓手上的彎刀脫手,不過看刀柄的花紋其實乍看之下挺昂貴的,說不定會演變成強盜搶強盜?希娜一想到那畫面不禁失笑。

  阿芙拉狐疑地看著藍色女子在該擔憂的地方笑出來,大概只有兩種可能性:不是她樂觀過頭、就是腦袋有病。

  褐色的眼神一副看著精神病院的病人,兩名壯漢開始擔憂希娜在別里伊葵梅特的生活了。

  希娜剎時想起自己失神,急忙回答:「那就讓他們知道我不是!」脫口而出的話反而是希娜自己先一愣,天真到愚蠢的想法是拉瓦在作祟嗎?

  突然爆出的短暫笑聲,希娜臉紅的像蘋果似的,原來以前常被希娜取笑的和平感覺是這樣,希娜冒出想跟和平道歉的想法。

  阿芙拉若有所思地重新打量希娜,使希娜感到渾身不舒服,不過她也不敢出聲抗議。

  「不然把彎刀改造一下如何?」其中一名壯漢提議道,剛好使希娜可以脫離阿芙拉的目光有喘息的時間。

  「你是笨蛋嗎?那可是強盜中最高級的武器,多餘的改造只會把刀弄壞,給她一把最劣質的彎刀就好!」尖酸刻薄的聲音自後方傳來,不過內容卻言之有里,希娜不願承認,但這道聲音確實是卡辛。

  就算不用聽嗓音,在「別里伊葵梅特」的人恐怕只有卡辛才會這樣。

  橘袍身影站在後方,卡辛不知已站在這裡多久,說不定連希娜那句蠢話都聽在耳裡,希娜羞的想立刻找個洞把自己塞進去。

  「不換嗎?」卡辛再度冷靜地提問,沒有注意到希娜的表情跟看到鬼一樣。

  所有人的眼神都轉到公認的決定者阿芙拉身上,她事不關己的說:「看表現囉!」卡辛的啐聲成功得到阿芙拉的一次攻擊──她迅速抽起武器堆裡的箭,用單手狠狠丟過去,但箭矢尚未刺穿卡辛,阿芙拉丟出去去的武器就已在半路被燒成灰燼。

  這就是魔法使嗎?感覺好酷。希娜用雙眼全程親眼見證箭矢憑空被燒成灰,內心升起了崇拜之心,不過對象是卡辛的話,這份好感度又弱掉幾分。

  「這樣會賠錢吧……」希娜弱弱地出聲,她沒有要刻意再惹卡辛生氣,溫柔的海藍色眼睛直視著卡辛腳下的箭矢屍體,現在只是一團小灰燼。

  阿芙拉把視線投到卡辛身上,表情就就大大的寫著「你賠」,希娜下定決心絕對不要惹阿芙拉,她跟自由是同等級的危險人物。

  卡辛暗暗砸舌,對這個多管閒事的阿芙拉一點辦法都沒有。看來這名新人她是罩定了,不過,這新人以後恐怕也沒有好日子過。

  卡辛抱著看好戲的心情,再度離開現場。

  「你先在這練吧!我去跟別里大人講。」把卡辛口中劣質的彎刀交給希娜,這時已不見那把「聽說是強盜中最高級的武器」蹤影,阿芙拉彩色的身影跟著卡辛離開。

  或許是避免有希娜跟強盜合作的可能性,兩名壯漢繼續倚在牆邊,沒有要走的意思。

  畢竟誰會知道希娜是不是裝弱,實則上是要把眼前這一箱箱價值不斐的武器與裝備通通搬回去,就算靠一己之力只有搬現場的一半數量,那些武器、裝備數量已經多到可以再開一家別里伊葵梅特了。

  希娜先試著習慣這套在一些石道很常見但具有個人特色的衣服,伸展手臂、扭扭腰、動動腳等,皆是很普通的熱身動作,兩名壯漢比較好奇這名新手會如何練習,在沒有導師的情況下。

  希娜回想起重生以前在科亞空間,練習各種暗器的情形,從手裡劍到大型斧頭她都看過,但願這時重生就在這一家別里伊葵梅特,不過祂不在,希娜目前只能靠自己。

  努力模仿重生揮彎刀的動作,一開始並不順暢,連在場的兩名壯漢看到都直搖頭,希娜不管他們,閉上眼睛獨自練習。

  在一片黑暗中希娜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才五分鐘、又或許有一小時,她感覺有東西從最有破綻的後背衝來,轉身用彎刀揮開她,但是從手傳來的炙熱的溫度讓她急忙睜開眼。

  一團小火球在希娜手上的彎刀燃燒,下一秒就「啪」地一聲,彎刀受不了火焰的摧殘,斷為兩半。

  兩名壯漢敏銳的瞇起眼,似乎發覺到什麼。

  希娜往前方一看,果然又是想像中的火焰使卡辛。

  「請問有什麼事嗎?」壓下積蓄稍久的怒氣,希娜不知道她是怎麼樣惹到卡辛,不過這一連串的針對攻擊有讓她生氣。

  「測試,如果妳接下來打不倒我就滾出去。」卡辛挑眉,淡黃色的眼睛裡充滿不屑,可以看的出他把激將法用的淋漓盡致,如果卡辛是個話術更好的人,希娜恐怕就會中計,舉刀衝上前。

  兩名壯漢擔憂的看著希娜,卻一聲也不吭。

  看來戰鬥是無法避免了,希娜抱著他不知道其實跟和平一樣的心情,舉起剛練習不久但是已經斷成兩截的彎刀,姣好的容貌燃起信心。

  卡辛兩手一揮,四周出現一排小火焰在空中飄浮,像是好幾頭小隻的野狼,蓄勢待發等著卡辛一聲令下,或者是一個動動手指,這些對於物理攻擊的人最難應付的魔法攻擊。

  希娜還沒做好迎擊準備,卡辛身旁的小火焰已全數進攻,整齊地排成像一條龍一樣的靈活飄動攻擊竄向希娜,速度快到希娜還反應不過來。

  第一招就用散花空龍嗎?一名壯漢心想。

  卡辛是個十分難得的火焰使,不過在經過亞洛斯皇宮的欺壓下,跟以前的個性有明顯的改變,每一次對於新來的人總是抱持著蔑視的心態,讓好幾名新人嚇的不敢繼續在這家別里伊葵梅特分店繼續工作。

  希娜深呼一口氣,邊徐徐地吐氣,將全身的警戒心拉到最高、緊張心拉到最低,這時小火焰已經湊近臉龐,直乎眼前,她快速的頭一撇開,成功閃過散花空龍的一部分,不過後面還有好幾個緊接在後,希娜連一絲的放鬆都不敢。

  希娜敏捷地往後一跳拉開距離,不知是巧合還是刻意的,散花空龍的龍尾剛好這麼被躲掉,轟的消失在接近地板的空中,沒有攻擊到地板。

  起碼還有十來顆,希娜用眼神快速看過這一些像是有生命般的小火焰,身體往左移動幾分,又成功閃過散花空龍其中的一顆,不過她沒有為此連續的好運抑或是巧合竊喜,躲過的這僅有散花空龍的三分之一而已。

  下一顆小火球以更快的速度逼近,希娜束手無策,只好反射性的拿著已毀壞的彎刀伸出來擋,不知是會整個熱度傳來還是彎刀直接報廢了呢?希娜絕望的心想,也順帶害怕地閉上眼睛。

  希娜知道,不管是哪個情況對她是極度劣勢的,不過自己被這個人看不順眼也沒辦法,可能就會重傷了吧?但願這副軀體不要死掉,她還有尋找其他同伴的使命。

  但是,過了好幾秒之後,手上的彎刀似乎沒有受到什麼攻擊,反而是有陣陣熱度傳來自握著彎刀的手心,希娜不放心地睜開眼睛查看情況。

  眼看到眼前這團物體,希娜嚇的驚叫起來,手上的彎刀差一點就要握不住。

  反而,是卡辛還比較驚訝,瞠目結舌的樣子讓兩名壯漢都想要有東西把這一幕紀錄或是畫起來,好方便以後能再看到這麼經典的一幕,卡辛平常可都是很少露出這如此意外的表情。

  在希娜眼前距離三十公分的東西,依舊是那把破舊的彎刀,沒有受到卡辛的火焰攻擊斷裂或是毀損,不過這種情況是不會讓眾人驚訝成這樣。

  令人感到的驚愕失色的,是圍繞在彎刀旁邊這漂浮的火焰。

  本該是卡辛發動「散花空龍」成員裡的數小顆火焰,全都繞著這把彎刀轉,鮮紅色的火焰看起來比原本更炙熱、火紅,可以想像若是希娜手中的劍再高級許多,會是什麼酷炫光景。

  感覺就像是寵物把敵人認為主人,移情別戀般。希娜想到這,錯愕轉為歡樂,雖然不知道原因,但似乎逃過一劫。

  最驚訝的人莫過於卡辛,他從沒想到這名新人擁有奇怪的藍髮藍瞳外竟然還會把自己的攻擊吸收掉,這更是增添他對希娜的懷疑度,而希娜本身也更讓人在意。

  他從當上火焰到現在時,從沒聽說過有吸收別人的大自然元素攻擊這種事情。

  更何況還是硬生生地截斷攻擊,在恰巧的不得了的時機下把卡辛的火焰給吸走了,卡辛實在不願承認這種怪事。

  而這,足已構成希娜成為敵人的證據。

  卡辛捉住到狐狸尾巴,他不放棄地大吼:「這傢伙,妳是用了什麼妖術!!」四周又再度憑空升起火焰,而且火焰大小比剛才的攻擊更大,看的出卡辛剛剛那攻擊其實是有放水的。

  儘管驚訝,但也無法再放任卡辛繼續亂來,兩名壯漢邊喝止邊匆忙跑向兩人中間想制止,方才希娜已夠驚險了,也證明她對戰鬥有一定的天賦,那就不必再挑起事端,釀成無可必要的禍。

  火焰排成圓形,靈活地繞過兩名壯漢直朝希娜充去,希娜當機立斷,縱身一跳躲過,而被閃避的火焰在撞到地板前時就迅速消失,可見卡辛還是冷靜的。

  趁這短暫的空擋,兩名壯漢朝對方不約而同的使眼色,近乎是同時間撲向火焰使。

  希娜呼了一口氣,這瞬間腳還差點軟掉。

  自己剛剛可是面臨生死關頭,沒準就會死,這副脆弱的身體可不是強大的神之姿,隨便受個致命傷就會一命嗚呼。

  看著被壓倒在地掙扎的卡辛,眼裏似乎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希娜無從得知那是什麼。

  但,想要找到其他神,好像沒那麼容易。

  那微弱的異樣氣息,希娜覺得好遙遠。

  限制、和平、競爭、死亡、自由、信任、重生,祢們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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