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娜愣住了,還以為會馬上被拉瓦拆穿,結果他完全沒有打斷的讓希娜喚起以前看本土劇的痛苦記憶,還把它講完。

  更讓希娜不可置信的是,竟然會有人相信。

  在驚訝過後,當然是嘲笑,希娜差一點就要噗哧一聲笑出來,不過在零點五秒之間,她把笑聲壓下去,也及時下意識制止上揚的嘴角。

  拉瓦本身百分之百相信這個肉麻、老哽、令別人唾棄的老套故事,不過要是加上希娜這個笑聲,就算是笨蛋也會產生懷疑。因為故事的主角,竟然會為這個悲慘的遭遇感到莫名的快樂,故事外的人譏諷之心所產生的快樂。

  希娜轉念一想,拉瓦這個堅定到不行的眼神,看來是真的要幫希娜,希娜為這點感到高興,不過,拉瓦是要怎麼幫?按照拉瓦的解釋來看,她是要成為武器使?還是元素使?她有那個潛力嗎?那麼,找其他神的首要任務怎麼辦?

  眾多疑問浮現至希娜的心頭,而希娜也不能一股腦兒地都吐出,只好轉為一個疑問:「謝謝你,但是你要怎麼幫我?」

  拉瓦咳了兩聲,他現在才注意到自己主動地握住希娜的雙手,臉上飛快地浮現紅暈,趕緊鬆開雙手後,紅暈又很快的淡下。黑眼裡閃過不知所措,不過一想到希娜剛剛的問題,神色又開始堅定、嚴肅起來。

  見狀,希娜看到拉瓦這副表情會想到總是扳著臉的死亡,不過這兩人相較之下,死亡整個人無時無刻不給人是死氣沉沉的。

  如果死亡那副樣子,在「世界」亂晃或許會嚇到不少人吧,其他神是因為習慣了才對死亡這種散發的氛圍視而不見的,恐怕別人對死亡的第一印象就是不易相處,畢竟死亡看起來就是冷若冰霜。

  「吶吶,死亡為什麼不笑呢?」有一天,平衡這麼問過。而這問題,引起周邊神的注意,平衡馬上受到好幾道視線的注視,不過祂還是把海藍色的眼睛放在死亡身上不動。

  面無表情的死亡,微微抬起祂的頭,黑色的學生式短髮為之晃動,墨黑的眼睛深沉到彷彿會沉浸在黑暗的大海裡,近乎沒有感情的波動就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同樣屬性的信任,不過感覺更像是一尊精美的陶瓷娃娃,以跟死亡有微妙差異的空洞眼神注視。

  跟真正有生命的魁儡玩遊戲到一半的重生,也張大那夕陽的眼睛,剛剛還有著生命的魁儡,現在如斷線的人偶般全身癱軟倒在重生懷裡。

  限制哼著奇怪的小調,繼續看著祂所喜歡的血腥漫畫。

  和平摘下灰色眼鏡,把眼鏡整齊收好放在桌上,躺在休息區的柔軟沙發上,繼續做著有許多貓咪簇擁祂的美夢。夢裏,祂擺著滿足的表情,身邊有眾多各式種類的貓咪在撒嬌,和平的嘴角滲出笑容。

  自由坐姿端正,雙手交疊在大腿上像是達文西所繪的蒙娜麗莎的微笑,不過表情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但視線有稍微不聽話的瞄向平衡那邊。

  競爭把手中的遊戲機丟到一旁,擺著厭倦的表情,視線不保留的睥睨著死亡,雙手放在後面撐著地,雙腿直直的放在地板上,綠色袍子上的樹葉都垂下來,看起來很疲倦。

  受全場觀眾的兩名神,沒有為此感到緊張或是羞怯。

  「笑不出來。」死亡沉下臉,看起來似乎很沮喪地低聲說,不過音調依舊是以前那種平板、沒有抑揚頓挫。

 

  拉瓦搔搔頭,最能賺錢的方法就是替現任的亞洛斯皇子──尼奧工作,能得到龐大的巨額,是個非常快速又利益大的賺錢方式。不過,還要面對他周邊陰險又貪財小氣的大臣們,沒有一定的聰明才智跟強烈的社交手段絕對不行,眼前這個女性也才十八歲,而且涉世未深。拉瓦馬上把這項考慮刪掉。

  開店?光是商品都不知道哪裡生出來,也沒有任何一個富商會想贊助一個外地來的人,希娜不知道有沒有驚人的口才能力,現在完全摸不清希娜擅長什麼。

  若是希娜知道拉瓦在考慮什麼,會毫不考慮的叫自由去開店,她那驚人的社交能力說不定是個不錯的選擇。

  遊原者?這是目前最可行的方式,不過要是訓練不好,恐怕希娜會落的跟拉瓦一樣,最終也只能看希娜的潛質和努力,不過也有和拉瓦這樣很努力卻也沒有成果的人存在。拉瓦不想讓希娜一事無成,就這樣辜負父母的期望返鄉。那父母存的那些錢跟爸爸努力繪製的地圖,還有精心安排的路程就此泡湯。

  「訓練妳當一名遊原者吧。」拉瓦說出這句話極沒信心,心虛的口氣和悲傷的表情,似乎是在說著「對不起,我沒有錢可以還妳」這一類他錯在先的話語。

  遊原者,按照拉瓦的解釋,就是接各種任務、擊倒怪物的人嗎?希娜心裡考慮一番,只要可以在這個你那兒成生活下去就好,只希望不要是什麼違背神之良心或是夥伴的事情。

  希娜決定好以後,模仿著拉瓦的堅定神情回答:「好!我會努力好好學習的。」不過表情一出來她就覺得自己有點蠢,模樣肯定很好笑吧?希娜在心中默想拉瓦不要大笑出來,不然真的糗死。

  看到希娜肯認真學習的認真臉,拉瓦有那麼一些被希娜的眼神融化,嘴角微微上揚,浮出一抹欣慰的笑容,乍看之下就像為學生的認真感到溫暖的老師。

  希娜鬆一口氣,還好樣子沒有很怪,沒有多想其實是拉瓦太笨。

  「那麼,就讓我好好介紹遊原者吧。

  想必妳已經知道,遊原者分為以物理跟大自然元素、生物魔法兩種,其中經過亞洛斯皇宮的調查,使用物理的遊原者佔百分之八十五,而我就是那百分之八十五的其中一個。

  生物魔法撇開不講,因為我只有聽過是可以拿來治療有生命的動植物,一種奇妙的東西而已,這種事妳要問專家。物理跟大自然元素,最大的差別是在元素這字,本來人類是不可以操控大自然元素的,不過漸漸有些人開始會天生就能使用,所以大自然元素是要看天份,就是那剩下那百分之十五的人瞜。

  大自然元素是,可以控制火、風、水,因為火是比較具有攻擊性的,能學習的人又更少了。例如能讓小火苗變成大火、微風變成狂風、河流變成瀑布等改變大自然元素的東西,就叫元素。

  物理呢,就是拿起鐵匠鋪鑄造的武器去戰鬥的人,按照武器的各個種類來稱呼。假如我是使用最普遍的劍,就是劍使。還有弓箭使、刀使、扇使、鞭使、槌使等等,拿武器去近身攻擊怪物或敵人的,就是OO使,這個是物理類的。」

  拉瓦長吐一口氣,看起來比上一次的解釋更為累人,不知道是侷限於劍使,還是上一次的解說耗費太多精力。

  希娜點頭,表示理解,原來「世界」有這麼多祂不知道的事情,不知道會不會意外遇到祂上次拿到iPad這種諸如此類高超的電子產品。

  看來,「世界」這麼大,想要找到其他七位神或許是難上加難了,對於祂們的所在地,除了希娜無法解釋能感受到的微弱氣息外,幾乎是毫無頭緒。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是要學會怎麼在你那兒城生存下去,不然隨便走在路上就被怪物打死了也說不定,也不會有人幫你安葬,恐怕連怪物都會為這種遭遇覺得可笑,就這樣安靜的默默消失於「世界」裡,這結局對希娜來說是滿糟的。

  在科亞空間裡,七位神會戰鬥純粹是因為興趣和鍛鍊身體,最明顯的莫過於限制,一掏出武器就是手術刀,光看祂的愛好就能知道兩者關聯極大,或許限制還偷偷學習了醫術之類的也說不定。

  「希娜妹妹,妳知道自己擅長哪方面嗎?」拉瓦問道,心底不由得緊張起來,因為他自己只會使劍,其他方面就要另尋別人,那這樣拉瓦自己說的會「幫助希娜」根本就是說假的。

  聽到這個問題,希娜自己也不太清楚,只會一點點非常弱小的拳腳功夫,不過她自認在受競爭追殺的時候,還跑的滿快的,競爭總是離她有一段距離,不過結果總是自由或競爭半路攔住她。

  「速度吧?不過關於武器使,或許就要拉瓦先生幫我看看了。」希娜半篤定的回答,說完後臉上浮現一抹足以迷倒半數人的美麗笑容。

  拉瓦稍微鬆一口氣,並沒有多留意希娜臉上的笑容,而是專心思考接下來要怎麼幫助希娜。拉瓦認為在關於武器使這方面非常簡單,只要去武器店就可以解決這個問題,怕的只是自身過於笨拙,沒有天份,會上手的很辛苦。

  「好,那麼我們就馬上出發吧。」拉瓦露出自信的笑容,眼神裡富滿希望,當初的負面情緒彷彿是假的一般。

  希娜脫口而出問道:「去哪?」

  拉瓦站起身,面帶微笑地陽光的回答:「武器店,那邊的師傅會幫妳看的。」正要轉身時,卻不慎穿著皮革靴子的腳勾住木椅的腳,要往前走的身體因為這意外而硬生生摔了一跤,毫無防備的身子直撞上地面,發出有點巨大聲的聲響。

  希娜見這逗趣十足的情況,不自覺哈出一聲,但即時把嘴巴摀住,笑聲只傳到希娜的手指間的縫裡,她幾乎可以聽見限制在她耳邊說著:「平衡,妳真的要讓這麼蠢的人幫助妳嗎?我看一百年後妳還是找不到我們。」希娜氣憤地甩甩頭,限制的聲音一消而散,不過那譏諷的內容還是迴盪在希娜的腦海裡。

  希娜望著眼前高大的身影笨拙地站起來,手放在後腦勺尷尬地苦笑幾聲,連她自己都對這人有點放心不下,真不知限制是不是說對一半。

  「對了,希娜妳穿這樣方便訓練嗎?就算天氣很熱,也很少有人像妳這樣穿的密不透風的,這種服飾還真特別。」拉瓦打量著希娜嬌小的身軀,這個身體被一襲藍色印有奇特白色邊紋奇怪長袖服飾所遮蔽住,就連腳邊也是寬鬆的大袍,除了臉跟領口露出小塊的脖子以外,幾乎看不到其他皮膚暴露在空氣的部份。

  「哦,這是……」希娜一時不知所措,腦筋快速運轉想要想出一個最適合的理由,「我們家鄉的服飾,因為……那邊很冷。」不過找到合理的藉口後,態度轉為理直氣壯,但還是可以從語調以及漂移的眼神中看的出其實她心虛。

  這個只不過是中國的古代服飾,希娜也看過以前人把頭髮盤起來的那副樣子,由於希娜頭髮沒那麼長和美觀問題,她沒有仿照髮型。在科亞空間,溫度適宜、一塵不染,想穿什麼衣服都隨自己喜歡,自然沒考慮到這層問題。

  現在來到「世界」正值夏轉秋,天氣卻也不像冬天那麼冷,加上希娜這的髮色和獨特的衣服,是許多人注目以及指指點點的對象。

  「原來如此,不過這身裝在米納爾城可是十分凸顯喔,要不要換上我們這裡的衣服?」拉瓦笑著提出意見問道,而希娜回想到當初剛來到「世界」時受到的許多視線,不自覺就想點頭贊同,她根本沒意識到自己已經輕微的說出「好」字。

  拉瓦忍痛把手放在腳與椅腳的撞擊處,只摸的到冰冷的皮革和腳隱約傳來他自己的手有碰到的感覺,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輕鬆點回答:「那我們先去裝備店吧。」聲音和憤怒的咬牙切齒聲沒什麼差別,語調讓他有點傷心。

  希娜一頓,趁拉瓦還沒走幾步遠時提問:「錢呢?要先去接任務嗎?」聲音獨特的如吹拂的風一般,看不到形體卻有舒服的感覺。

  在這一瞬,拉瓦的耳朵享受完希娜的聲音後,臉浮現出紅暈自己卻不知道,回答:「我先付吧,以後可以慢慢還給我。」

  希娜聽聞,立即聯想到某件自由平常都會笑著臉做的事情後,緊張地嚥下口水追問:「有利息嗎?」腦中回想到自由那金色頭髮和艷麗的臉龐,太陽的眼眸裡充滿邪惡,扯出與自身氣質不太符合的邪笑,伸出手跟平衡要利息的費用。

  「利息是什麼意思?」出乎意料地,拉瓦轉頭,一副錯愕的表情反問。

  希娜錯愕地脫口而出:「你不──」但是隨即閉上嘴巴,如果解釋給拉瓦聽,或許拉瓦會改變主意要跟她索取利息,就跟自由一樣恐怖。希娜展開她自認為最純真無邪的笑容,若無其事地回應:「沒事。」

  拉瓦覺得疑惑,但還是把這份疑問先吞下肚,心有點不滿幽幽的回答:「喔。」心裡反覆思考這兩個字結合之後到底有什麼特殊意義。

  希娜當然不會知道拉瓦在思考這種無聊的問題,想著能換裝當然很高興,還錢什麼的還是等她賺到很多很多錢再說吧!目前的首要任務是換衣服,誰都無法阻撓她。

  拉瓦把腳伸離椅子,小心翼翼地不再撞到任何東西,腳步緩慢的前進,從另外一隻遲遲才跟上另外一隻腳的動作來看,拉瓦的腳還因為撞到椅腳正在頭痛。穿著皮革的鞋子,看起來似乎每走一步就會更疼痛,但是希娜不會生物魔法,對此只能抱持同情心,不能進一步做一些緩減拉瓦疼痛的事情。

  拉瓦轉轉身子,努力支撐起另外一隻腳,以快步走出他借住的房間,直通往旅館走廊,還回頭示意希娜跟上他,希娜能從那皺眉跟抿嘴的動作來看,拉瓦在為自己的迷糊付出不太好的代價。

  希娜嘆一口氣,真不曉得拉瓦是怎麼成長到現在,還保持著這副天真善良助人的個性,雖然這是每個世界上都很缺乏的人,不過這種人很快就會被其他人給誘拐、財物被搶走什麼的,拉瓦沒有被有心人士騙出去一些食道已經算是命大了。

  希娜不再多想,快步跟上這位還沒出旅館就已經受傷的青年。

  旅館是大多數是木製的,而拉瓦所住的房間因為是最便宜的,所以連門看起來都快要斷裂。而拉瓦的房間外那條走廊,都是價錢最低的房間,往右延伸出去是連外行人都可以看出來材質慢慢轉為高級、有裝飾品的房間。

  拉瓦早已習慣這清楚的貧富差異和些微的諷刺感,撇過頭往左轉,以相同但對他來說顯稍快的速度一步一步走往走廊末端。

  現在旅館的人很少,有錢的人早就不會住在旅館,就算是旅行也肯定不會住這種低級窮人才住的窮酸旅館,而是選擇較有名氣的旅館,例如「費希恩」、「別里」這種專門為富人開的高級旅館。

  旅館不是沒人,其實人意外的多,不過很少人會跟拉瓦一樣如此勤奮,大多數人早已對自己的生活絕望,不想要一大早就出去接任務。有些人則是還窩在被窩裏,安穩地睡著他的美夢,不在微冷的早上行動。

  希娜審視著四周,很普通,不過比起科亞空間,或許還有某種木頭的專屬風格存在。其實科亞空間八神都有想過要裝扮一番,但全都因為意見不合而不了了之。

  「我只要有白色就好,不要太血腥。」和平柔弱地說道。

  「隨。」信任平淡地說道。

  「絕對要藍色啦!藍色是王道!」平衡強勢地說道。

  「風格文雅就好。」自由聳肩道。

  「分成八個。」死亡提建議道。

  「要充滿,人體精隨,耶呵呵呵。」限制怪笑道。

  「呿,除了綠色我什麼都反對!」競爭不屑地說道。

  「要有可愛萌物!!」重生展開笑顏道。

  不過接下來就是可想而知的──恐怖爭吵。不管是混戰、分組戰、計謀戰、陷阱戰,全都是八神一起輸,沒有一位神贏過,希娜為此不禁惋惜地在心中長嘆一口氣。

  走廊的底端是一個樓梯,希娜現在才知道她目前的位置是在旅館二樓。幾乎整個旅館看似之下只有五人不到,樓梯走下去只看到老闆娘閒閒地在櫃台處、跟一位在大廳沙發上呼呼大睡的大叔,還散發出濃厚的酒臭味,不過老闆娘打算無視他。

  「已經要出門了嗎?這麼早啊!」老闆娘查看來人,露出招牌笑容,不過眼神還是掩不住地疲倦,半掩的眼睛和微深的黑眼圈表示她十分勞累,拉瓦都想出口叫老闆娘先小睡一會,但他還是不好意思這麼做。

  拉瓦向老闆娘點點頭,繞過那位大叔往門口走出,而老闆娘的眼神在希娜身上多停留幾秒,她很少看到這麼漂亮的姑娘還住在她這種破爛的旅館,或許是際遇不好,真是可憐哪。老闆娘為此往大叔的方向瞥一眼,倍感無奈地嘆一口氣。

  希娜有注意到老闆娘多瞄她幾眼,不過希娜覺得大概是老闆娘想好好打量她這個新來的生面孔,她緊跟在拉瓦身後,順便想好好參觀你那兒中央城鎮到底是什麼樣子。

  陰沉的天氣並沒有很多人早起,灰暗色的石頭街道凹凸不平,看的出是由工人一手堆砌而成的,襯上白色無雲的天空,有種淒涼的感覺。各式各樣只有三、四層樓高的建築物豎立在街道旁邊,不規則的排列著,往窗戶看過去裡面的住戶沒有開燈,推測大半數的人都還在睡覺。

  街上的人寥寥無幾,只有早起勤奮的年輕人(就是拉瓦)和一早就開始「工作」的乞丐,蒼白的皮膚可得知已得了重病,骨頭在薄薄的皮膚下若隱若現,凹瘦的臉頰顯示一天或許連一餐都吃不飽,在這冷秋時不時止不住地大聲咳嗽。模樣悽慘到路過的行人恐怕都會同情心大作。

  見狀,希娜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淒慘的人類,心生憐憫想要走過去安慰他,如果身上有錢她絕對會全數送給這個可憐的傢伙。

  走還沒兩步,拉瓦就伸手阻止她,以著痛苦的語氣斬釘截鐵地說道:「不行,我連自己都快要養不活,更何況是這種人。而且你給了他錢,他接下來就會像餓狼見到牛排一樣把你身上的財物都搶走。」

  希娜沉默,她眷戀地往乞丐再瞥最後一眼,快步跟上已經離開的拉瓦,在心中暗暗決定,回去之後肯定要用神力讓這個世界真正「平衡」,讓每個人類都會有健康快樂的生活!

  拉瓦自然沒注意到這名女孩在想什麼,抱著對那名乞丐的愧疚心,踏著沉重的步伐一步步往這條街僅存的一個裝備店「別里」前進。

  「別里」其實是一個富商的名字,他除了有開旅館以外,連各方面的店家都有,商店、道具店、武器店、餐館、酒館等等,「別里」都在商業經營方面有一些名號,算是個少數裡非常成功的富商。

  關於拉瓦所在的街道裝備店為何只有別里,是因為別里豐富的裝備以及便宜親民的價格,把一些小店逼到不能經營而關閉,導致這條街只剩下別里這一家,在某些方面來說手段極為高明。但也有謠言是說別里‧阿爾茲使用不正當手段使其他店家強行關閉,當事者只辯解這是那一些被淘汰的店家所製造想要陷害他的不實謠言。

  不管怎麼樣,現在拉瓦也只能帶希娜去別里,若是想要去別家裝備店,還得費一番功夫花時間去另外一條街,為了不找自己麻煩和方便,拉瓦不遲疑地向著別里所開設的「別里伊葵梅特」前進。

  別里伊葵梅特只在旅館的不遠處,只要走一分多鐘就抵達,別里伊葵梅特又有許多分店,剛好設立在一些旅館、酒館附近,是許多遊原者的最愛。

  拉瓦的腳步漸漸變快,希娜不知道這個人是在急什麼,但是她從這個匆忙的高大背影中,似乎又有一種能依靠的感覺。

  能當拉瓦先生的家人肯定很幸福吧?不知為何,希娜冒出這種奇怪的想法。看就知道他是那種會好好對待家人、為他們竭盡全力的人,希娜如此篤定。

  別里伊葵梅特的店不是木製的,而是比木頭更結實、更為高級的特殊石頭──「庫姆」,也是必須要有一定數量的金錢,才可以由遠方打破依西什島不對外交流的奇怪政策運送過來,再耗費人力用這種稀有的石頭製作成這家店現在的樣子。

  依西什島不對外交流的奇怪政策已經實施許久,鄰近國家幾乎都已死心與依西什島的貿易、文化交流,依西什島光靠龐大的金錢和豐富的物資就可以自力更生,亞洛斯皇族也早已習慣沒有外人在自己國家內亂跑的情況。

  有人說是不想讓大自然元素的使用者跑到國外,教導他們一些有天份的人一起去使用;有人說其實是亞洛斯皇族做了一些不齒的句當不希望被別國發現;有人說是一位預言家警告要是開放交流,依西什島將會把噩運引入。而真正是哪一種,真相沒人知道。

  如果說一家普通的裝備店,價值大概是兩萬西方幣,那麼現在這一家「別里伊葵梅特」就要大約十萬西方幣,可見差距有多大。

  拉瓦匆忙的進入別里伊葵梅特,希娜有在一瞬間看到拉瓦的神情十分腹熱腸荒,相比之下希娜就慢條斯理許多。

  是要借廁所嗎?希娜暫時只能想到這個推測的答案,再兩步轉彎過去就是裝備店,看就知道拉瓦先生到底是在急什麼了。

  映入眼簾的是一些當作店裡宣傳的高級裝備,旁邊寫著便宜的價格,而拉瓦正好在脫他的靴子,一名女店員在旁邊擺著嫌惡的表情,彷彿是看到什麼她覺得噁心的大型版昆蟲。

  戰慄感爬滿希娜的背脊。

  沒、沒想到拉瓦先生竟然有那種噁心的癖好,就連八位神裡最為奇怪的限制都沒有這種真正奇怪的愛好,這種看起來善良的青年竟然……

  女店員發現了希娜,正想露出招牌笑容招呼客人時,希娜早已落荒而逃。

  「等等,希娜!妳怎麼了希娜!」注意到希娜快速跑開,拉瓦正把靴子脫到一半,還搞不清楚希娜到底是聯想到什麼。

  「不,拉瓦先生,我看錯你了!我自己一個人會搞定生活起居的!謝謝你奇異的好意!」希娜出於禮貌,放緩速度,回頭對拉瓦大喊,接著轉頭沒命似地逃離。

  拉瓦先生這變態喜歡把他的腳臭給女生聞!!!說不定還有更噁心、奇怪、變態、詭異令人作嘔的事情……

  希娜忽視拉瓦的叫喊,在女店員錯愕的眼神下逃離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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